第30章 珠子-《阶下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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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喜乐吓了一跳,接着呜呜呜哭了,扑过去抱着何安的大腿:“师父,我以为你跳井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都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何安大怒,“忒晦气了!”

    “那、那你干什么非要把披风挂在井口边儿上啊。”喜乐抽抽嗒嗒的问,“也太过分了吧,吓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半夜睡不着,出来逛逛,院子里有风我披个披风不行吗?”何安愤愤,“站了会儿我热了,去旁边厢房歇了会儿,行不行?!”

    “行,行。”喜乐更咽了一下,“师父没事儿,什么都行。”

    他这个鼻涕横流的狼狈德行,何安看了再是生气也发不出火了,无奈道:“得了,起来吧,昨儿晚上睡得跟头猪一样,还说要值夜。今儿又哭的跟个癞皮狗似的。你说说你,出去说你是御马监的随堂太监,不丢了御马监的脸。”

    喜乐从地上爬起来,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,问:“师父,您想清楚了吗?”

    何安嗯了一声:“约摸是清楚了吧。”

    殿下虽然不满意他,但是也没断了他的路,送了他一个字,就是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,让他好好把手里的差事办好。

    这会儿还算不上最后的绝路。

    瞥了一眼浑然不知情颠颠儿去拿井旁披风的喜乐。

    他可得好好的办了……

    不然真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——毕竟,一个被遗弃的奴才,也没什么好未来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他回房穿好贴里,洗漱完毕去了书房院子。

    之前被捣得稀耙烂的书房已经重新支了张书桌,别的什么也没放,就一套纸笔。

    何安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之前殿下写的那个陈字。

    屏退了左右。

    拜在桌上,跟夕字放在一处。

    夕。

    陈。夕。

    何安来回看了几次。

    这怕是……有几重含义。

    第一,照夕院儿里,陈才发与那个李子龙见了面。殿下是要自己利用这个由头,收拾了陈才发,亦一并收拾了关赞。这一出他与殿下不谋而合,已经在郑献那边打点过了,也算是懂得殿下的心意。

    第二,照夕院在西,夕就是西。殿下是还要自己效仿前朝,在御马监弄个西厂与东厂鼎足而立?

    何安心里停摆了几分,西厂……

    想前朝西厂何其风光,与东厂分庭抗拒不说,更有超过东厂的势头。这事儿……说实话,入了御马监的不是没想过。

    关赞想过。

    他何安,也会想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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